大凡到过黄山的人,无不被黄山的博大、雄浑、壮丽、奇妙、脱俗、潇洒所感动,所折服:
——黄山南北长约40公里,东西宽约3O公里,仅可供观赏的精华部分就有154平方公里,曾号称五百里黄山,这是我国版图内的诸多秀美山川所不能比拟的。
——黄山景点无数,二湖、三瀑、十六泉、二十四溪、三十六小峰、三十六大峰,这些著名的景观,加上那壮丽的日出、那绚烂的晚霞、那奇妙的佛光,也是其它景观所不能比拟的。
——黄山上有“四绝”∶一是苍翠俊秀的奇松,或枝干如臂,殷情迎宾;或虬根盘结,如苍龙探海,似猛虎卧岗。二是鬼斧神工的巧石,或拔地极天,气冲霄汉;或凸于绝壑,玲珑小巧。三是喷涌不绝的温泉,晶莹剔透,柔美可爱。四是变幻莫测的烟云,静动兼备,辽阔壮观。由于这一切,黄山蠃得了“天下第一奇山”的美誉。古人云:“薄海内外无如徽之黄山,登黄山天下无山,观止矣!”常人说:“五岳归来不看山,黄山归来不看岳!”这些朴实的语言道出了人们对黄山倍加推崇的赞美情感。与情与理相吻合,“天下第一奇山”的桂冠之于黄山是当之无愧的。
然而,赏玩了黄山之后,其它的山一概不要再看,兴趣就此驻足,未免有点绝对化了。是文学的夸张,还是夜郎的自大?是颇令人咀嚼寻味一番的。
有比较才有鉴别。古人在游历了万水千山之后,看到黄山比其它山岳景区大、景点多,且兼备五岳的雄壮、险峻和奇秀,由衷地发出感慨:“观止矣”!这是有比较、有依据的评价。这种评价一旦确立,便主宰和影响着后人对此种事物的认识和情感。
任何事物都是共性和个性的有机统一。黄山的伟大,既在于它的个性,也在于它的包容性——亦即涵盖了群山共有的特征。拱抱着黄山,自然触摸到了千山万壑激荡的脉搏。然而,同样是脉搏,跳得有快有慢;同样是血液,有的是A型,有的是B型;同样是皮肤,有的是白色,有的是黄色……个性的东西决定着万物的不同,你要想知道梨子的滋味,还是需要亲口尝一尝。更何况:“千江有水千江月,万里无云万里天”呢?
“山不在高,有仙则名;水不在深,有龙则灵。”东岳泰山的玉皇顶上,矗立着宋代的古建筑群,晨曦初露,可以看到日出的胜景。孔子有句名言,叫做“登泰山而小天下”。中岳嵩山有“五代同堂”的地貌,被誉为天然地质博物馆,少林寺久负盛名,历有“天下武功出少林”之美誉。西岳华山“远而望之若花状”,有落雁、莲花、朝阳、云台、玉女五峰,登临峰顶,会生发出“只有天在上,更无山与齐”的感叹……泰山、嵩山、华山所独有的特点,黄山却没有。那么,若真“黄山归来不看岳”,岂不遗憾终生了吗?
北京门头沟区马鞍山麓的戒墰寺中,虽然没有枝如双臂的迎客松,但却有黄山松不能囊括的造型奇特、遍体龙鳞的“活动松”、“自在松”、“抱塔松”、“卧龙松”、“九龙松”等十大奇松,比黄山松更加奇特。
九寨沟和黄山一样,是世界自然遗产、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和国家级风景名胜区,它虽然没有黄山那么多的峰峦和怪石,但却以黄山所没有的碧玉般的海子和群瀑、原始森林、民族风情而闻名中外,被誉为“人间仙境”、“童话世界”。
无数事实足以证明,黄山之美仅仅是属于黄山的,它不能涵盖他山!他山自有特色而超越同类, 自有魅力而吸引人群。
在和平年代里,祖国繁荣昌盛,人民富足安康,我们完全有机会去游览秀美山川,有了这种机会,就在黄山脚下“观止”了,把江河之源的青藏高原忘却了,把森林王国长白山撇开了,把沙漠奇观鸣沙山月牙泉抛弃了……这种思想是多么的狭隘啊!果真如此,你定会抱恨无穷的——因为人生的丰富多彩和自然的纷繁复杂和谐的统一,才是最美的。
2002年9月10日